martes, 5 de junio de 2012

讓認同身份不再成為棺中亡魂

朱慧珍女兒之死,讓同志運動者找到破口,再一次請大眾重視同志教育議題,但 在消費速度與煽情的新聞慣習薰陶下,少有人能覺察到這個悲劇來自整個社會性 別政治的集體無意識,有人會說,朱女是同志也只是剛好而已,再多統計數字也 無法反駁身邊同志族群缺位的事實,的確,同志到底都到哪去了?他/她們不存在 我們身邊吧?是的,他/她們多數人基本上是不存在了,因為他/她們已經死了, 至少死過一次。

多數同志心中打造有一只棺木,自我認同身份的亡魂被安置其中,性別認同已死 或將死的同志是擅長表演的,重新書寫外顯身體對他/她們來說輕而易舉,比如 說,女同志在學校裡跟同學搶著讓哪個男明星當自己的老公,又比如說,男同志 下班後跟同事邊喝酒邊談論著跟「女友」之間的約會細節,談笑風生,日復一日 ,時間久了表演的日子就像是一條悠悠長河,彷彿穩定的航行便可以淡忘岸邊人 的死訊。但是死去的認同身份並不總是安分,也會有還魂破棺之時,雖然依舊脆 弱不堪,環境中一個不友善的眼神,一個歧視玩笑,都能動搖同志的違常意志, 然後假其之手,強行封棺,同志則繼續表演,笑笑地扯著一輩子也扯不完的淡。

同志之所以不見,是因為常別無選擇隱身於人群,以表演的方式活在指認偏差的 鷹眼底下,陽奉陰違自我了斷的對策使他/她們銷聲匿跡,是在扼殺多元認同的 性別氣候中,高竿的脫逃術,卻也是最殘酷的殺戮。朱女在肉身死去之後,才得 以讓認同身份自棺中復活,無異提醒了臺灣社會對多元性別依舊不友善,距離成 熟的性別意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必須再往前走,唯有將社會佈滿健康的性別 土壤,才能夠讓(不)可見的同志族群真正自死裡逃生,讓認同身份不再成為棺 中亡魂,讓同志可以作為一個認同同志身份的身體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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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es, 20 de diciembre de 2011

生活的隱喻。

其實也不清楚愛情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你就臉紅心跳了,
你就是好想見一個人,
然後每次開口說話就是那樣卑微,
彷彿任何一個字眼都會變成口誤,
小心翼翼地,
像是半夜偷溜出門不被父母發現那樣。

S退伍之後,
我們分手了,
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他就如同我說我不知道愛是什麼,
我知道我可以跟S一直走下去,
但我從來沒有看著他臉紅心跳,
這是不是代表臉紅心跳是一個判斷愛情的指標了,
上課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卻回答不出來,
在那個瞬間我是否愛上誰了呢

然後我遇見了M,
遇見他總是難以自拔的羞赧,
一邊想跟他說話一邊想把身體埋進土堆裡去,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就算是喜歡上他了,
但我知道我不會能跟他一直走下去的,
那我到底想要什麼呢

我到底想要什麼?

S剛回到我身邊的時候,
我在學校正在排練賴聲川「圓環物語」,
我飾演的角色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而有夫之婦打算跟我做個了結,
與此同時,
我喜歡上M,卻也把S留在身邊了,
我的生活,圓環物語。

跟M瞎鬧了好一陣子,
心力交瘁的,
累慘了,
有個朋友告訴我他最近跟一個女生告白被打槍了,
我笑著跟他說下一個會更好,
然後幾天後M說他喜歡上一個學弟,
算是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了,

下週,
我要報告安海姆的視覺心理學,
講「成長」,
我的生活,我的成長。

哎呀,
潛伏在我生活的所有訊息突然成了一個隱微的指涉系統,
揭露我愛情的破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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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mingo, 26 de diciembre de 2010

重生為人-Podorozhni 觀後心得



Podorozhni by Ihor Strembitsky

精神疾病患者被放逐並集體安置在一個封閉空間,原本是個與社會疏離的處所,被導演「暴力地」搬弄在鏡頭的前方,強迫我們正視這群弱勢族群,然而影片的表現形式並非深刻批判的藝術語境,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至高的人道主義高度的情感剪輯,詩化的剪接將情緒層層堆疊,引領我們搭乘「生命」旅程的列車,再次回憶「出生」、「童年」、「愛情」等人生必經的過程,將我們眼前所見的「患者」鍍上人的色彩,重新呼喚為人。

影片一開始,精神病院院長帶著攝影機進入安置病房,床上躺著的病人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邊緣化的存在,床底下的貓咪才是寵愛備至的主角,在鏡頭當中獲得一個大特寫再諷刺不過,帶過病床的畫面甚至連對焦都懶得調整,再往前走,院長叫喚一名病人到攝影機前頭,將病人視為一個對外公開展示的客體,不具有「人」的身份與意義,相當殘忍的特寫鏡頭,然而當病人目光直視鏡頭的片刻,觀眾被放置在一個必須正眼面對病人的觀看位置,我們再也無法躲開,導演的批判關懷在此昭然若揭。

隨著病人的眼睛一眨,畫面一跳,是一個帶著嬰兒的媽媽,可愛的新生命安穩而舒適地依偎在母親懷裡,小小的眼睛也眨了一下,病人被重新賦予了生命,搭上這班生命列車,我們於是啟程。光影的移轉揭示了時間的快速流動,長大成人的孩子開始尋找愛情,畫面中卻是白髮皤皤的老翁念著求愛的詩句,夢想與現實出現裂痕,在兩鬢斑白之際,身邊應該陪伴著的另一半依舊不見蹤影,起身緩步走在晦暗無人的長廊,一旁的電視機已經損壞,殷殷冀盼的夢想已然破碎,孤獨落寞的背影看來是更加孤獨了。

「人們都有不同的歌,我的歌是永遠的歌,我親愛的明亮的小星星,你是那麼遙遠,親愛的遲早我們會懂的,聚在一起才是快樂的,即使是飄蕩在湛藍而敻遠天空阿,更不用說是生活在這土地上…」透過歌聲唱出對遠方的遙想與對相聚的想望,病人藉由澄清自己沒有精神分裂僅是中風,試圖將自己與身邊其他病患切割,但當大夥擠在一塊枯坐在病院的庭院一隅,雙手拉扯著始終無法穿越的鐵幕,一道悶雷驟然響起,遠方的親人越發遙不可及,而他們的歌,終究是一首永遠的歌。

電話響了卻被掛斷,曾經是照片中的英俊男子們與外界斷了聯繫,他們的生命好似暴露在暴雨下的風中殘燭,了無生趣而搖搖欲墜,這群人被再次放置在攝影機前拍照建檔,目光直視鏡頭讓人不安,無聲的控訴拒絕遺忘。

「lululululuuu…,我好想睡個覺,所以我把頭擺在白淨的床上,或許就能睡著了,lululululuuu…,媽媽就要過來了,帶著牛奶過來了,我的孩子會甜美地睡著…」媽媽開始唱起搖籃曲,孩子飛快地想跑到媽媽的身旁,可遙遠的親人還是在遠方,漆黑的病院裡病人目光渙散坐困愁城,他們頹坐著不發一語、無所適從。

「框鏘,框鏘,框鏘…」生命的列車即將到站,病院裡的旅者卻依然奏唱著重生的樂章,等待能夠再一次重生,重生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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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rnes, 12 de noviembre de 2010

Why so serious?--Bébé Requin 觀後心得


踏上滑板,狂飆的速度是我們唯一的出口,似乎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時間就會濃縮成一劑安心丸(placebo),撫平一切的焦慮與不安,不停往前邁進,往未來的方向走,然後漸漸地學會不再回頭過問,默默接受默默承擔。

Bébé Requin,某種程度上試圖打破「青春」不被正視的瑣碎結構,以多種元素如搖滾樂、校園、電玩、速食店、滑板等重新呼喚觀看者,將我們置入「性別社會化」之前的脈絡,再次思考性別在光譜之上還可能擁有的位移空間。

小鯊魚還小,涉世未深,處在一個莽撞而可以不斷嘗試並犯錯的青春階段,性別對他而言是一個滑動的符號,未能指涉一個完整的意含,影片中看見性別意義不斷流動的過程,電動搖桿、吸管、棒棒糖、口交的隱喻似乎揭示了男或女之間的權力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向。三個片段都以男角為主體,正面對著「兄弟」的「偷情」而忐忑不安,同性的生存空間突然出現了異性的闖入者,看似清楚劃分男與女之間的界限,可導演卻刻意打破對性別固定的想像,第一幕男生與女生都裸著上身,性徵在此被放在同樣的位置觀看,胸部的性別意含消失了,接著男生替主角進行口交但女生拒絕,又出現了性別印象的反論述,而到了第三幕,女性的意象開始鮮明了起來,是一種主動的、介入的、挑逗的形象,胸部的特寫、腿部的撩人姿勢等,似乎又與第一幕的女生大相逕庭了,我們從青春到成熟對於性別想像的轉變,在這幾個鏡頭之內便呼之欲出。

整部影片看來所設定的基調是沉重的、不安的,躁動的青春對性別所存在的不確定感,讓對於性別的觀看與想像呈現多樣的、浮動的、沒有特定方向的樣貌,但成熟之後呢?我們還曾回頭質疑性別論述是否有其他可能性嗎?第一幕滑板痛擊之後的無聲結尾,第二幕在走廊上的暗自踱步,第三幕巨大而強烈的喘息聲,試圖反抗與質疑的結果,竟是更加難受、無解的窘迫與無奈。

如今,當我們血淋淋地面對曾有過的青春,能做的卻只是迅速別過頭去,隱身在時間快速的敘事結構之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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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mingo, 31 de octubre de 2010

現實一種

那個星期三下午,我正在值班,一波又一波的學生從電梯湧出來,門禁管制總讓人忙得不可開交。西裝口袋裡一陣騷動,我來不及接通,看了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老爸打的。

家裡來的電話,我總是不敢接的。

跟老爸的相處模式是如此,平常鮮少聯絡除非有要緊事,上台北之後,只要接到家裡的電話多半是錢的事,就學貸款辦了沒、在學證明快寄回家要申請獎學金、騎車超速被拍照、停車格繳費逾期、電話費爆增,其他不被提及的事都不重要,只要不被提及就相安無事,這樣的通話習慣長久下來,家裡的來電都讓我極為抗拒與害怕。

從商學院六樓的隔門偷偷溜出去,窗外的雨不斷砸在課間流動的人潮上,俯瞰著來自各個方向的又往各個方向離去,之於那些奔走的人們,我高高在上冷眼以對,竟也感受到一絲宿命的孤寂,希區考克的災厄之鳥就要降臨,彷彿世界與我再無干係,站在一個時間靜止的獨立次元之中,和周遭事物完全切割開來。

手機又再次震動,我按下通話鍵。

「你手邊有多少錢?」老爸語氣帶點羞澀讓我不解。
「大概一萬多兩萬吧,怎麼了嗎?」我問。
「我有困難,需要錢,你能不能看去找誰借?」

語氣更加軟化成為乞求的口吻,每個字每個音節像是灌了鹽酸的海綿,扎扎實實地把強酸擰在我的胸膛之上,重度的腐蝕與灼燒讓我無法思考,看著向上向下的樓梯突然想逃,但我得冷靜,我得相當冷靜,最好裝作若無其事才行,我竭盡力氣穩住情緒問他:

「要多少?」
「五萬五,明天下午以前。」他說。
「我問看看馬上打給你。」
「拜託你了。」
「不用這樣,只是小事情。」我嘴角發顫地說。

掛了電話,回到工作櫃台,笑容可掬地迎接每一位蒞臨的學生,大聲跟老師問好幫課程準備好設備,上課鐘響起,人潮散去,我雙腿一陣痠軟摔坐在椅子上,一下子要籌三四萬,該怎麼辦?找誰開這種口?我拼一口氣習慣了,任何事情非到最後不會找人幫忙,但這次卻瞬間被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當晚,打開手機通訊錄,一頁一頁翻找可以求助的人,一個個名字都是那樣陌生,鼻頭一酸,模糊的文字糾結成一條斜線,往內心脆弱處滑去,知覺恍惚在不斷遺忘與憶起的虛幻狀態,但緊接著又心一橫,索性把鼻子給捻上,從恍惚中醒轉過來。

本來自以為離開家很遠,把自己的生活打理的服貼就好,刻意不去想家裡的狀況,更壓根沒想過要負什麼責任,但我想,現實一種,該面對的總是得面對,牙關一咬,日子再苦也是能撐過去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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