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es, 26 de octubre de 2009

Thanks to Disney - 多面向的人

Disney 帶來了全球性的美麗想像,讓我不禁想起Tomlinson的全球現代性(global modernity)美好遠景,認為國際間各個市民社會,人民被禁錮在國族/國家的單邊主義(Unilateralism)思維裡,全球性文化透過傳播科技將多元文化帶進全世界許多家庭,於是人民透過「文化脫勾」(cultural disembedding)或去疆域化(deterritorialization)的途徑達成文化混雜(Cultural Hybridization),跳脫既有的價值與文化視界(horizon),進而凝聚跨國界的新型態文化認同。然而,這是否已陷入麥克魯漢式的抽象後設思辨之中,跨國界的文化進駐竟可以視為市民社會的唯一救贖嗎?



全球化的過程不能自外於意識形態霸權與權力關係的運作,跨國媒體集團秉持的消費主義至上心態,其中的利潤邏輯是不能忽視不論的。Disney 將符號商品化的童話故事以動畫型式在電影媒介中傳散,主流價值的總體套裝文化(total cultural package)不斷輸出,為了避免外來文化造成的文化折價(cultural discounting),採用全球在地化(glocalization)策略形塑更高的文化接近性(cultural proximity),以一種多邊整合與解合的方式,進行跨國擴張主義(corporate transnationalism)的文化收編與文化宰制。



當Disney將主流價值觀不斷推廣,聲音越趨單一,又將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我自影片中提出的思考方向,提出幾點想法。



一、女性的符號滅絕(Symbolic Annihilation of Feminity)

父系霸權結構下的性別化(gendered)經驗被重複放置在劇本當中,女性角色被一再物化(reification),一種標準身材、精緻臉孔的身體哲學顯得理所當然,女性價值來自男性主導、強迫的既定女性特質,並經由馴服的(domesticated)象徵秩序再現,歸入性階層(stratification of sex)中壞性(bad sex)實踐的低劣位階,Naomi Wolf提出的美貌神話不斷上演,女性主體意識只存在瑣碎的敘事結構當中,又或者,根本不存在。



二、族群的社會烙印(Social Stigma)

再現族群的策略是為了鞏固既有的白人種族中心主義(white ethnocentrism)支配關係,以進退維谷結構(double-bind structure)建構邊緣族群的低劣性(inferiority),將非我族類他者化(otherization)客體化處理。手段或邊緣化(marginality),低劣他者被放逐至文本邊緣處,刻意忽略或輕描淡寫;或突顯差異,特定族群遭到諸多負面刻板印象的集體烙印(stigmatization),成為主流價值體系外的偏差行為者;或強調同化(assimilation),試圖以極其有限的成功案例宣稱種族偏見與歧視已不復存在,進一步從事制度、意識形態的收編,使特定族群重新建立污名化認同(stigmatization identity),穩固優越我者地位。



三、歷史與文化的扭曲(distortion)

歷史訊息與本土文化被盜獵(poaching)並翻轉,透過去地化(delocalization)及再地化(relocalization)的策略,以瑣碎片斷的事實進行再建構並接合自我論述,呈現出融合(fusion)而非混合的影像觀點,轉換的過程中,文本論域哪些是外來的部分,哪些又是本土的部分已經模糊不清了。對今日華語地區兒童提及花木蘭,他們想到的不再是北方壯闊氣息的木蘭詩,而是可笑滑稽又會噴火的木鬚龍;對印地安兒童提及歐洲的殖民者,他們想到的不是毀滅性的屠殺與災難,而是Pocahontas與 John Smith忠貞不渝的愛情故事。屬於歷史的歷史、屬於在地文化的在地文化,在夢幻的童話仙境中消長後逐漸式微。



四、加速兒童社會化(socialization)

在今日極度消費媒介的時代,媒介儼然成為一個相當具有影響力的社會化場域,電影也絕對扮演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Bandura的社會學習理論(Social Learning Theory)提及,學習不僅發生在直接的社會化經驗,更發生在替代性的社會化情境當中;Krugman的低涉入感理論(Low Involvement Theory)與Gerbner的涵化(Cultivation)都提到,重複的暴露會帶來效果,而且效果非是立即並顯著的,而是潛移默化的長期的效果,兒童長期觀看Disney,除了導致預期社會化(anticipatory socialization)的跳躍,並飛快地、毫不設防地將公式化的社會化行為意象建構成一元線性的預鑄經驗(prefabricated experience)。



或許,Disney王國本就該以營利目標的企業集團自居,在叢林法則中遵循著運行不輟的市場邏輯,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必須套用商業運作的「理性」思維,評估其是否履行相當的企業倫理,她以動畫電影為媒介壟斷了意義詮釋權,不管是對性別、族群、文化的收編與宰制,或是將兒童對社會的無限想像框限在僵化的一元思維,在對與錯之間,絕對存在著極大的思考空間,國際間對於文化販賣與文化汙染也有所警覺,2005年資訊社會世界高峰會議(WSIS)當中,各會員國簽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的文化多樣性公約(Convention on the 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the Diversity of Cultural Expressions),確立了「文化免議」(Cultural Exception)的精神,達成了不該將文化相關產業視為商業的共識。



自由多元主義(liberal pluralism)正當化了資本主義體制的文化傾銷,大眾文化的偽個體化與標準化,壓抑了個人的自主性發展,文化工業創造文化商品化(commodification)販賣文化罐頭,造成權威崇拜、主體性喪失、人格空洞化,我們是否能夠拒絕成為文化祭品(cultural victim),試著觀看各式媒介的文本斷裂處,探索其中推移與靜默的交錯結構,並進行自我與他人的再教育,將Marcuse說的單面向的人(one dimensional man)成就為多面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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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生然後綠的海平線 - 語言的再思考

在上周的課程當中看了一些紀錄片,發現不同國家針對同一個議題所拍攝之記錄片,受訪人是以不同的語言來回憶當時的事件,產生的文化聲刺(sound bite),引發了我對於語言的切換上有一些想法,以沙霍假設的觀點切入。



沙霍假設(Sapir-Whorf hypothesis)中兩個主要闡述的面向,一是認為一個人在思維上的差異、對外在事物的理解與看法,都是受其使用語言的影響,也就是語言決定論(language determinism);其次,在某個歷史情境中,不同語言的使用,會造成不一樣角度的設想,每個語言帶出的邏輯思考都有所差異,便是語言相對論(language relativism)的概念。



一個歷史事件兩種語言情結,不同的歷史情緒在高漲,畫面完全地切割開來。阿圖塞(Althusser)認為主體性是被召喚(interpellation)的,受訪人的主體意識在日語與閩南語的召喚下,各自追溯相同的一段歷史,卻是相互迥異的歷史思維。從一段日語的的陳述,我深深地感受到其對大和民族的熱愛及想望,以及被日本政府遺留在台的悲悽,造成的衝擊是一種民族意識上的陌生與拉扯,相當強烈。而後以閩南語的陳述,又將我快速拉回歷史課本上教授的日本殖民的高壓伎倆,那些倭寇在台灣幹盡的勾當。於是我發現,我的主體意識開始在這兩種語言之間不斷擺盪,日警與台警在我身後交錯呼喊。



向語言轉(linguistic turn)原指哲學上將語言重新放在中心位置討論,後也指傳統語言學轉向批判語言學典範,探討語言中權力運作的痕跡。記錄片當中,語言轉換使用的差異,似乎也存在著背後的隱性邏輯─關於語言殖民。日治時期的皇民化運動,政府遷台後的國語運動,都以語言為工具試圖達成意識上的集體統合,語言的使用開始區分出位階,運動並且融入民族情緒的激動,以同一套語言思維去感染去驅使擁簇共同的國族意識,語言便是一類意識形態國家機器(ISA)。



然歷史如此,現今何嘗不是。



相較於過去威權下的語言殖民,今日,在對西方(美國)文化的長久依附下,語言霸權對我們的價值觀也造成影響,曾幾何時,外語與英語已近乎畫上等號,外語能力就是英語能力,台灣人對於英語的學習如同朝聖一般,英語程度優劣也成為個人價值判準的相當前提。於是,當面對西方外來文化,我們的位階不自覺降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暗自羞愧於對語言的不擅,如此自語言再現的政治觀感,是否已僵化不堪。試問,果真所有社會階層都有必要專精於英文嗎,美髮造型師、麵包烘培師、建築工人、廚師等許多人終其一生會用到的英語都相當有限,可不擅英文這件事,卻順理成章地形成難以突破的自卑感。



不可否認地,學習外語是貼近外國文化、歷史、思考邏輯的好方法,在溝通上也有實質上的幫助。只是,在文化帝國主義(cultural imperialism)的新殖民時代(neo-colonial),文化溢散如洪水猛獸排山倒海而來,面對全球化的文化植栽,我們能否非以外語再殖民(或力昕所說的自我殖民)的方式,不時強化語言再現的相對優劣地位,相反地,進行語言的再思考,跳脫語言支配的工具性價值(instrumental value),再次反思自身語言的主體性,試著重新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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